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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怎麽可能誤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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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晏驚訝的看向袁鵬:“袁大少你這是在開玩笑?”

袁鵬一臉茫然,這話是什麽意思?

“你們家親戚做了得罪我的事情,我又不是菩薩,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會答應你所謂的一事相求?”祁晏讓幫傭幫他把臘肉跟泡菜收起來,似笑非笑道,“早就聽聞袁家做事有韌性,才會置辦出這麽大的家業。我人年輕,脾氣大,受不得委屈,所以你們拜托我辦的事情,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辦了,你們另請高明吧。”

袁鵬的臉色徹底沈了下來,“祁大師你這話,也太不近人情了些。”

“我們又沒什麽人情,有什麽遠不遠的,”祁晏忍不住笑道,“若不是礙著岑伯父的面子,你們前幾次來的時候,我就不會見你們一家子人。我早就說過,我這個人做事講究緣分,你們家跟我沒緣分,這看陰宅點龍穴的事情,晚輩能力不足,還是不插手了。”

祁晏把話說到這個地步,等於跟袁家直接撕破了臉,整個帝都敢跟袁家撕破臉的人不多,像祁晏這樣撕得無所顧忌更是少得可憐,排在他前面的只有一個人,那就是岑柏鶴。

袁崇安就算再能忍,現在被一個小輩弄得如此難堪,他怒極反笑,“好好好,不愧是年少出名的祁大師,說話做事就是如此有底氣。”他站起身,看著猶如老僧入定的岑秋生,“老岑,你倒是關照這位祁大師。”

這話等於是在問岑秋生的態度,如果岑家不插手,他們袁家就不會咽下這口氣。岑柏鶴生來便是天之驕子,他們並不想真的與岑家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。

“老袁,你這話怎麽說的,”岑秋生擡了擡眼皮,仍舊是一副微笑的模樣,“祁大師乃是我們岑家的貴客,哪裏用得著我們照顧。”

連我們岑家視為貴客的祁大師,你們袁家敢動,也要想想有沒有這個本事。

岑家與袁家的關系,早年間還算好,如今岑家後輩越來越出息,袁家卻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人,岑秋生與袁崇安之間便一直有些微妙。之前袁崇安的侄兒用那種見不得人的手段算計岑柏鶴,向來護短的岑家人心裏早就堵著氣,偏偏袁崇安演了一場病重的戲,岑家這邊雖然私底下開始針對袁家,但是面上還維持了一絲半分的面子。

早晚都要撕破的臉皮,還不如今天就撕下來,還能解口氣。

“看來我今天不該來,”袁崇安從沙發上站起身,皮笑肉不笑道,“你我兩家多年交情,到了今天竟然還不比一個外人。”

祁晏眉梢動了動,剛想開口,被岑柏鶴抓住了手腕。

“我想你可能理解錯了,”岑柏鶴淡淡開口道,“今天這裏的人,只有二位是貴客。”

祁晏看著自己被岑柏鶴抓住的手腕,忍不住想,不是說豪門撕架的時候,特別委婉特別高深特別九曲十八彎嗎?怎麽袁家跟岑家之間說的話,這麽耿直?耿直得讓他懷疑起自己以前看過的豪門爭奪戲了。

“好好好,”袁崇安怒極反笑,看著祁晏被握住的手腕,伸手慢慢鼓起掌來:“古有英雄沖冠一怒為紅顏,今有岑五爺不懼一切護藍顏。”說到這,他看了眼岑秋生,“當真是讓人嘆為觀止。”

岑秋生聳拉下眼皮,一副我聽不見現在正犯困的表情。

岑柏鶴面對袁家爺孫兩人,扔下了三個字:“我樂意。”

袁崇安覺得岑家人的腦子可能有病,而且還病得不輕,兒子與一個男人黏黏糊糊不清不楚,他們沒有反應,就算他明著把這事說出來,也沒見岑秋生皺個眉頭。不管是真是假,這種時候都該出來說兩句洗清嫌疑,怎麽能吭都不吭一聲?

這一家人都是狡猾的狐貍變的,這會兒怎麽全都變成悶葫蘆了?

袁崇安與袁鵬爺孫兩人拂袖而去,祁晏看看手臂,又看看岑柏鶴的手,挑眉:“藍顏?”

岑柏鶴表情變來變去,最後還是認慫:“我身邊沒有什麽信任的朋友,自從你出現在我身邊後,那些人就誤會了。”他仔細觀察著祁晏的神情,如果錢錢因為這事生氣,他該怎麽把人哄回來?

“我說這些豪門出身的人,怎麽一個比一個想得覆雜,還老往這種烏七八糟的方向想。一個個穿著得體,內裏還是個老司機啊。”祁晏不是因為別人幾句閑話就遷怒朋友的人,那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?

“老司機?”岑柏鶴不解,這跟老司機有什麽關系。

祁晏沒有跟他解釋這個名詞的含義,轉頭對岑秋生道,“伯父,我跟袁家鬧成這樣,會不會對你們不太好。”

“袁家近兩年手腳越來越不幹凈,我正愁不知道找什麽理由跟他們家徹底翻臉,現在讓你來背這個黑鍋,對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,反而對你不太好,”岑秋生笑得一臉慈和,“所以你不用太放在心上。”

祁晏點了點頭,猶豫了一下道:“其實跟袁家遠著點也好,他們家的運勢到頭了。”

他沒有說假話,袁崇安與袁鵬身上已經染上了不少晦氣,也許袁家過不了多久,就要結束他們的風光日子了。

岑秋生聞言一怔,搖頭道:“他們家自從出了那件事後,就一日不如一日了。”

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,都會好奇的問一句什麽事,然而岑秋生等了半晌,也沒見祁晏追問。他幹咳一聲,只好道,“二十多年前,誰不羨慕袁崇安有個聰明能幹的兒子,結果他跟兒子鬧了矛盾,從此兒子去了別的地方生活,父子兩人再也沒有往來過。”

祁晏從岑秋生話裏聽出些別的東西,他在沙發上坐下:“按照豪門倫理劇,無非是兒子看上一個平凡灰姑娘,或者老子出軌之類產生矛盾,最後父子倆老死不相往來,直到老子病故或者兒子意外死亡後,兩人才盡釋前嫌,在靈堂上哭一場就完事。”

岑秋生抽了抽嘴角,這要他怎麽八卦下去?

“跟你猜的相差不遠,他兒子看上的不是灰姑娘,而是一個男人。袁崇安那麽要面子的人,怎麽能忍受自己兒子跟一個男人糾纏不清,最後硬逼著他跟一個家世不錯的姑娘結婚,差點還生下來一個孩子。那個男人哪裏能忍受這些,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帝都,他兒子也因此恨上了他爸,最後也離開了袁家,一對有情人鬧到這個地步,也是可惜。”

聽完這個八卦,祁晏沈默了很久,就在岑秋生以為他反感這件事時,祁晏再度開口了:“那他老婆呢?”

岑秋生楞了一下:“不知道,據說他離開的時候,他老婆肚子裏懷著孩子,出了這事後沒多久便打胎出了國,這些年沒聽說過她的消息了。”

“他們好歹轟轟烈烈愛過一場,有什麽可惜的,最可惜的應該是他老婆,”祁晏搖了搖頭,好好一個年輕姑娘嫁到他們家,結果被袁家人當成讓兒子回歸家庭的工具,最後懷了孕老公還跑了,她找誰說理去?

“他兒子喜歡男人,就該頂著壓力不結婚,或者把他喜歡男人的事情說給那個女孩子聽,人家好好一個女孩子還哭著求著嫁給他不成?”祁晏語氣有些不屑,“他要真那麽不願意,又怎麽讓人家姑娘懷孕的?不就是想娶個老婆生孩子,又不想失去他的心上人麽?表面上不情不願,他心裏應該還是有點傳宗接代的心思,只不過他更愛的還是那個男人,所以在那個男人離開後,才與袁家鬧翻了。”

“所有人都在惋惜他失去了自己的愛人,誰又來同情那個由始至終都是被無辜牽連的女人,”祁晏喝了一口茶,“以真愛的名義,去傷害無辜的人,是會有報應的。”

岑秋生楞住,祁晏說得沒錯,這件事過去二十多年,所有人能記得的就是袁崇安棒打鴛鴦,害得兒子與戀人分手,甚至因此與袁家離了心,思想守舊的覺得他兒子不孝,觀念開放的人覺得袁崇安做得太過,以至於讓兒子恨上了他,倒是真沒有幾個談起袁崇安的那個兒媳婦。

明明她是袁鳴宗的妻子,是這場轟轟烈烈愛情中最無辜的受害者,但是所有人卻把她當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旁觀者。

他本來想借著這件事表明自己尊重兒女戀愛觀的態度,沒有想到竟被祁晏點明了這一點,瞬間對袁家的觀感更差了,也為自己犯了與其他人同樣的錯誤而感到羞愧。

“我們岑家與袁家不一樣,”岑柏鶴給祁晏杯子裏滿上水,“我們家永遠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,也不會傷害無辜之人。”

祁晏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:“我當然知道岑家跟袁家不一樣,你別把袁家的事情往自己身上套啊,也不嫌晦氣。”

岑柏鶴抱著茶壺笑了笑。

岑秋生看著小兒子這樣,心裏都要急死了,這孩子平時看著挺厲害的,怎麽到了關鍵時候反而沒了在生意場上的上殺戮果決?

上啊!不管明示暗示,你至少要讓對方察覺到一點暧昧心思啊!就這麽不溫不火的,什麽時候才能把人追到手?別到時候哭唧唧地去參加好友婚禮,還要強忍著悲痛做伴郎!

想到小兒子有可能落到這麽淒慘的下場,岑秋生就撫了撫胸口,虐死個老頭子了!

“只要不做虧心事,就沒有什麽可晦氣的,”岑柏鶴垂下眼瞼,“我們家前些年與袁家有些來往,我這不是怕你誤會麽?”

“你們家又沒有妹紙讓我娶,我怎麽可能誤會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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